“我只恐惧时间”
记者:祝贺夏老师再次获奖。这应是《时间的压力》第三次获奖了。这回是鲁奖。极少有作家以时间为“附着物”,书写大块文章。您早期以时间命名的作品《时间之箭》,荣登“2008年中国散文排行榜”,此后出版的文集也以此文命名。《时间的压力》是您再次以“时间”命名作品。您还说“我只恐惧时间”。如此钟情于“时间”,是否暗含了内心的某种期待或紧迫感?
夏立君:我的确时常产生时间上的“紧迫感”。此生初衷为何?此生欲何为?是时间追问,也是自我追问。在这部解读古人、解读昨天之书中,时间是一个尺度。人是唯一有时间长短及历史远近感受与记忆的生灵。消逝的时光形成历史,现实又可视为历史的延伸与成长。古诗文遍布人生苦短的叹息,《古诗十九首》及魏晋诗文最典型。从时间的连绵不断来讲,古今实际同处一个大“时间单元”。每个人只能生活在时空的一个节点上。古人,特别是不肯苟且此生的古人,极易感受到时间的压力。这一点,古今同理同情。
我说“我只恐惧时间”,不是讨巧的话。时间的压力也就是生存或存在压力。人若较易陷入无聊状态,需寻欢作乐来打发时间,便不但不会恐惧时间的消逝,还会将时间当作一种令人厌恶的负担了。“人到无聊,便比什么都可怕……”(鲁迅《两地书》)司马迁、曹操,李斯、韩非,不论他们活得明朗或幽暗,幸运或悲惨,无聊感大约是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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