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艺术从其产生起就蕴含着艺术的基因、美的追求、真的展现、善的表达。中国古人在镌刻实践中,用心、手、眼的契合彰显华夏民族的审美特质和审美情怀,方正、端庄、典雅。印人用锲铸为手段,手中之刀,心中之笔,以此刻画出蕴含生命力量的线条,构筑起开合有致、动静相宜的空间。朱与白、虚与实、拙与巧、奇与正、动与静、刚与柔、雄秀与苍浑……宋以后文人加入制印的行列,变制印为治印,哲人般的思考,匠人般的劳作,“以印言美、以印言志、以印言情、以印言趣、以印言事、以印言史”。既溯源秦汉印章,上下求索,印中求印,又以书入印,兼收“砖、瓦、陶”文,印外求印,触类旁通。在传承古制的基础上,从青铜锲铸到石材镌刻,文质延伸,印材拓展,内容、形式、技法的继承和创新极大地丰富了篆刻艺术的内涵。音乐的节奏,诗歌的意境,舞蹈的动感,绘画的韵味,建筑的力量无不熔铸于这方寸之间,给人以美的享受,遐想的空间。赵孟頫、吾丘衍、文彭、何震等开文人篆刻先河,此后篆刻流派林立,艺术风格纷呈。吴让之“观海者难为水”、黄牧甫“人生识字忧患始”、吴昌硕“鲜鲜霜中菊”……深沉的文意,鲜明的风格,精良的技巧,印人治印,人印合一。
观海者难为水(篆刻) 吴让之
明杨士修《印母》有载:“刀笔在手,观则在心,手器或废,心乃亡存,以是因缘,名为五观:曰情、曰兴、曰格、曰重、曰雅。情者,对貌而言也。所谓神也,非印有神,神在人也……”中国的艺术向来以“通人”为旨归。篆刻艺术不仅仅是视觉审美的传达,后世印人在对前代印章心摹手追之间,除了探求“字体之纯一,配置之疏密,朱白之分布,方圆之互异”,更多的则是对艺术和人文精神的传承。从春秋战国的印章起源到两汉之际印章发展的巅峰,再到明清流派篆刻的百花齐放,传统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那一方方承载岁月磨砺的印章,更是印人在艺术风格探索、继承和创新过程中精神的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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