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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子恺——他为何让人如此怀恋

2018-11-10 20:18:56  |  来源:光明日报  |  作者:  |  阅读:  字号: T   T
 

  这段文字,将丰子恺彷徨于宗教艺术之间的复杂情愫展露无遗。此时的丰子恺,一方面感到“无常”加给他的压倒性痛苦和颓唐,另一方面又离不开艺术给予他的快感与慰藉,在双方博弈、难解分难的时刻,丰子恺选择了逃离,因为“西湖的春色”。

  第三次见面是两年后,是丰子恺向马一浮请教“无常漫画”之事的自动访问。此时的丰子恺,随着丧母之痛的平复,心似已屈服于无常,准备对无常做长期的抵抗,并从咏叹无常的古诗佳句中寻找漫画创作的灵感。马大师这样开导丰子恺:“无常就是常。无常容易画,常不容易画。”似当头棒喝,将他“从无常的火宅中救出”,使他“感到无限的清凉”。但一走出陋巷,面对岁末景象和雨雪充塞的道路,丰子恺依然感到彷徨,宛如置身梦中。

  其实,丰子恺写《陋巷》时,已是一名居士。5年前,丰子恺三十诞辰之日,在恩师弘一法师主持下,在江湾义永里缘缘堂楼下的钢琴旁边举行仪式,皈依佛门,法名“婴行”。更早的时候,在同样的地方,丰子恺请弘一法师为自己寓所命名,法师嘱他在方纸上写与佛教有关、可以互相搭配的文字,团成小纸球,撒在释迦牟尼画像前的供桌上,丰子恺连拿两次阄,都是“缘”字,于是取名“缘缘堂”。

  由是观之,丰子恺在《陋巷》中的表现似乎令人困惑,其实很好理解。作为一名聪慧而虔诚的居士,丰子恺不可能不懂那些“无常”的大道理,他之所以感到愧疚,有意无意回避大师的开解,与其说是因佛缘不够深,不如说是因艺缘之力太强。细审之下,丰子恺的佛缘,是建立在知性的基础上,哲思的基础上,绝无信男善女的狂热和非理性。孩提时代起,丰子恺就被两个永恒的问号纠缠:从邻家孩子从壁缝里塞进来的一根鸡毛,可以追踪到空间、宇宙的无限,从账簿上取自《千字文》中每一个顺序排列字的年头编号,可以领悟到时间的神秘;从一个落水的泥阿福,一根丢弃的树枝手杖,一张烧成灰烬的纸,悟到世上万物,都有它的来龙去脉,都不会真正消失,都被记录在造物主的“大账簿”中。这是一个神童对“无常”与“有常”的先知先觉。

  与之相反,丰子恺的艺缘,是感性的,趣味的,不可理喻的,也是不可救药的。关于这一点,丰子恺说得很彻底:“趣味,在我是生活一种重要的养料,其重要几近于面包。”丰子恺的趣味,体现为一种艺术化的生活方式。正如《塘栖》中描写的那样:从石门湾到杭州,坐火轮、换火车只需两小时,非常方便,丰子恺却不喜欢这种现代交通工具,经常雇一只客船,顺着运河,优哉游哉地走上两三天,沿途闲眺两岸景色,或挥毫写生,或上岸小酌,其间的种种乐趣,真是妙不可言。

  可以说,艺术与宗教的纠葛,伴随丰子恺一生,随着岁月推移,人生阅历增长,两者越来越趋于圆融。1948年11月,天命之年的丰子恺到厦门南普陀寺凭吊弘一法师讲律遗址,其间应厦门佛教协会邀请,作《我与弘一法师》的讲演。在解释恩师为何“遁入空门”时,丰子恺给出深思熟虑的解释:人生分三层: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灵魂生活,相对于衣食、艺术、宗教;“人生欲”超强、脚力不凡的弘一法师李叔同,由艺术升华为宗教,是理所当然的。相比之下,丰子恺自愧一直彷徨于艺术与宗教的十字街头,是个不肖弟子,并感叹自己“脚力不够”,只能住在二层,对三层心向往之。

  丰子恺的人生三层说比喻机智,且有中国文化特色。然在笔者看来,丰子恺尽管形式上没有出家,一直停留在人生的二层,在精神实质上,丰子恺其实早已登上三层。与恩师李叔同的不同在于,登堂入室之后,丰子恺也没有忘记二层。他在二三层之间,上上下下,自由进出。唯其如此,他的艺术创作迥出时辈,妙趣横生而法相庄严,没有那个时代常有的亢奋、偏激和粗鄙。以笔者私见,丰子恺对中国现代文化的贡献,并不亚于弘一法师。

  “子恺漫画”:功夫在画外

  从中国现代漫画史的角度看,“子恺漫画”的诞生颇有横空出世的意味。这并不是说此前中国没有漫画,事实上早在“子恺漫画”之前,漫画界已是人才辈出,只是没有“漫画”这个词而已,“漫画”一词的流行,是“子恺漫画”登场之后的事。更重要的是,“子恺漫画”的艺术风格,与当时流行的漫画不一样。比如与漫画大师张光宇造型严谨的作品相比,“子恺漫画”显得逸笔草草、不求形似,具有传统“文人画”的味道。

  丰子恺走上漫画创作道路,有阴差阳错的偶然性。假如没有1921年的日本之行,与竹久梦二的画作邂逅,或许就没有后来的“子恺漫画”。

  丰子恺原本是为了学西洋油画,实现画家梦而去日本的。孰料一到东京,这个梦就破灭了。后来丰子恺在《子恺漫画》卷首语这样描述当时情形:“一九二一年春,我搭了‘山城丸’赴日本的时候,自己满望着做了画家而归国的。到了东京窥见了些西洋美术的面影,回顾自己的贫乏的才力与境遇,渐渐感到画家的难做,不觉心灰意懒起来。每天上午在某洋画学校里当model(模特儿)休息的时候,总是无聊地燃起一支‘敷岛’,反复思量生活的前程,有时窃疑model与canvas(画布)究竟是否达到画家的唯一的途径。”

  这段话有两个要点必须记住:其一,丰子恺东京学艺时,发现自己缺乏做洋画家的才力和条件。其二,由此开始思考西洋油画之外的绘画艺术之路。那么,丰子恺果真缺乏做洋画家的才力吗?

  平心而论,就一个职业画家必备的造型天赋,对纯视觉艺术形式的迷恋而言,丰子恺的自谦包含着可贵的自知之明。丰子恺的自述显示,他的绘画天赋不算杰出,学画的经历也不值得夸耀,从描印《三字经》《千家诗》的插图,旧人物画谱上的画,放大相片,到临《铅笔画临本》,再到炭笔石膏像写生,都是“依样画葫芦”,缺少天才的表现。但是,如果就艺术家的综合修养,对生命万物的感悟能力而言,丰子恺不仅不是才力贫乏,简直是才力过人,正如其恩师夏丏尊在《子恺漫画》序中赞叹的那样:“子恺年少于我,对于生活,有这样的咀嚼玩味的能力,和我相较,不能不羡子恺是幸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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