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房屋都是土墙茅草屋,被大水一浸泡很快就倒塌了,这次发河水整个村子没有一间站立的房子。当时村里有的村民在南岭河套有亲戚,他们连夜划着小船过来救人。大人孩子的哭喊声、呼救声,房屋倒塌声,禽畜狂叫声响成一片。人们扶着老人,背着孩子站在倒塌房屋的土堆木架上,老鼠、蛇、虫子等也都爬到土堆上,随时都会被咬伤。
张祥君回忆,爷爷每次说到此处,总是眼含热泪,他说:“你们没经着,不知那滋味,一提起那年发河水,就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水还没有消下去,大沽河上游莱西、招远一带又下了特大暴雨,洪水暴发,自上游一涌而下,水头像一幢高大的墙壁,冲向下游,上次溃堤决口50米宽还没堵上,这次又冲开了200多米宽的口子。由于李哥庄村靠决口处最近,受害也最严重,决口处被冲出一个十几亩地大的一个大湾,水呈蓝黑色,水深无底,传说湾里的大鳖有磨盘大,后来人们称作“大鳖湾”。同时冲出一个几百亩地大的大沙窖子,后被称为“西沙岭子”。
水消下去后,满坡地里全是沙丘,庄稼全被黄沙淤泥掩盖了。为了有个栖息之地,人们用手挖着淤泥垒起小墙,搭起临时住宿的窝棚。“洪灾带来严重损失,让村民家毁粮绝,妻离子散,人口大量外流,并造成瘟疫蔓延。男人去远乡打短工,女人带着孩子四处流浪讨饭。有一些人远走他乡,投亲靠友,还有的实在走投无路,只好背井离乡闯关东去了。”张祥君说。
当年百姓的惨境令张玉芳刻骨铭心,爷爷所讲述的故事也让张祥君老人永生难忘。他告诉记者,当时村里有一个8岁的小男孩跟着母亲到外村要饭,见人家狗食槽子里有点玉米饼子,伸手去拿,被狗咬在手上,后来得了狂犬病无法治疗,疯得很厉害,不停地抓人咬人,后来只好把他的手脚绑上。大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死去,母亲心滴血,眼流泪,哭得死去活来。
还有一个母亲带着一对儿女去讨饭,又饿又累坐在一个坟茔前的贡石台上休息,让姐弟俩把好不容易讨来的一点玉米面拿回去熬黏粥。孩子们熬好粥,见母亲还没回来,就去坟茔上叫母亲,可怎么叫都没有回应,路过的人一看,他们的母亲已经死了。姐弟俩跪在母亲身前痛哭,路人无不落泪。后来,10岁的姐姐给人家当了童养媳,8岁的弟弟出去给地主扛活。
物宝天华 古河新颜
挥去昔日苦难岁月的伤痛记忆。新中国成立后,山东省人民政府先后于1952年2月与1955年汛后,统一组织对大沽河堤防进行了两次较大规模的岁修工程。并于上世纪70年代开始,对堤坝残缺矮薄之处不断进行整治修理。张祥君老人回忆,在他的印象里,大沽河再未发生过大水患,沿河百姓终于得以安居乐业。
大沽河不仅滋养着两岸的沃土,更盛产特色水产,其中脂鱼(鲻鱼)、甲鱼和鲤鱼味道最有名气,被誉为“大沽河三鲜”。
“沽脂淮鲤海中鲳”是大沽河沿岸人尽皆知的俚语,在当地老百姓看来,大沽河的脂鱼绝对可以媲美淮河鲤鱼、黄海鲳鱼。脂鱼,因其脂油丰腴而得名。其肉鲜嫩,即使不添加任何调料烹煮,那也鲜美可口,令人垂涎,食而难忘。每逢集市,卖脂鱼的渔人总会大声吆喝:“沽脂淮鲤海中鲳,捎条回家去尝尝,要是不买就错过,当心悔青你的肠!”
大沽河河床是以黄沙铺成,水质甘洌,蜿蜒流淌几百里,有胶莱河、小沽河和桃源河等十几条支流汇入。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孕育着肥美的甲鱼。大沽河里生长着丰富的蚬子、蛤蜊、小鱼、小虾,它们都是甲鱼的主食。据说大沽河沿岸后店口村人黑培烈,经常沿河瞅瞅,搜寻甲鱼踪迹,是出名的捉甲鱼能手。有人说他一辈子捉到的甲鱼有几千只,也有人说他捉了几万只。
大沽河出产的鲤鱼,个头大得惊人,大者数斤甚至十几斤,不仅肉质肥美,鲜嫩可口,而且具有很好的观赏价值。它尾部和鳍呈红色,鳞呈金黄色,背部略显暗灰色,两只硕大的眼睛像两颗夜明珠。渔夫头戴苇笠,身披蓑衣,撑篙行船,在河里撒网渔鲤,也是大沽河的一道风景。
世纪交替前后的几十年,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无序采沙、无良企业排污,大沽河水体也遭受了污染,人们已经很难吃到大沽河里的鱼虾。两岸垃圾遍地,路面坑洼不平,成了许多人对大沽河的印象。
2011年,青岛市委、市政府制定下发了《关于实施大沽河治理的意见》,着手对母亲河大沽河进行整治。胶州市水利局防办主任董淑臻介绍,2012年2月15日,胶州市正式启动大沽河治理工程,总投资24.43亿元,历时28个月,完成水利工程总量2512.64万立方米,绿化总面积20075亩,铺设57.3公里堤顶道路和65条“非字形”道路。并将结合区位和地域特点,自北向南依次打造生态农业示范带、新型幸福社区聚集区、滨海湿地保育带。目前服务区、博物馆等配套工程有序推进,初步实现了“洪畅、堤固、水清、岸绿、景美”的治理目标。
在当地百姓看来,大沽河治理是“造福”工程,河水、河岸、河滩植被连为一体,大沽河堤防也被打造成了集防洪效应、生态效应、景观效应和自净效应于一体的“生态堤防”。治理后的大沽河,不仅是那条寄托着记忆与情感的幸福母亲河,也开启了滨河生态产业廊道的历史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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