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进入农村赌场,我几乎问遍身边的人,也没有谁认识参与经营农村赌场的人,更不知道哪里有较大的农村赌场。我一次次给亲朋好友打电话,请他们帮忙问下农村老家的亲戚。
两天后“喜讯”传来,一位亲戚的小学同学老郭过去常去某县农村赌场,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只知道他父母还住在村子里。这是唯一反馈的线索了,不能错过。当日下午,我驱车数小时来到小村落,找到了老郭的父亲。在这里我了解了更多的情况:老郭曾经长年混迹于附近大小赌场。半年前,老郭找到一份保安的工作,从此离开了“黑道”……
回家路上,我一直思考着如何说服老郭带我进赌场,回到家后我给他打电话,表明身份和意图,老郭一直没吭声。我耐着性子和他讲了半天道理,和他攀起了“老乡”,用真诚打动了他。老郭答应带我去一个拆迁地赌场。在这里,一些因拆迁暴富的农民成为赌博庄家“勾引”的对象,参赌的几乎都是拆迁农民。老郭和我约好时间和地点,让我打扮成生意人赴约。
暗访的第一步迈出去了!挂上电话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因老郭的仗义,也因自己的执着和无畏。当晚我早早上床休息,但却兴奋得一夜未眠,就像一个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脑中反复盘算着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层层关卡入“赌窝”
约定时间到了,我早早起来浓妆艳抹一番,穿上高跟鞋,戴上金项链,拎上漂亮的手包,对镜看看有点女老板的派头。收拾妥当后我独自一人和老郭见了面,老郭交待了些注意事项后驾车出发。汽车在仅容一车通行的村道上前行,七拐八拐后停在一处自建楼房前。门口停着几辆轿车和摩托车,几个青壮年手上拿着对讲机,或倚靠车门或骑坐在摩托车上。刚从车上下来,我就被几双眼睛盯住。
一位40岁左右男子警惕地走过来。老郭指着我说:“这姐们是做煤炭生意,人靠谱!”男子稍稍放松警惕,说:“你们可以先看后玩。”他带我们绕过农房,沿着一条小路爬上半山坡上的几间平房前。
他敲门带我们进入其中一间平房后立即回身将门反锁。房内烟雾缭绕,有10多人吵吵嚷嚷、神情亢奋,正围着一张大圆桌赌扑克牌,每人面前都堆着一厚叠100元的钞票,桌上赌资至少有十几万元。
赌法很简单,每局每人发两张从1到10的数字牌,相加比个位数数字大小,9最大、0最小。具体是参赌人员与庄家比对,比庄家小的,输给庄家这一局下的赌注;比庄家大的,从庄家手里赢得与下注相同的钱;如果两张牌是一对就是大牌,输赢都要翻倍。这种赌法每局只用1分多钟,下的注从100元到数千元不等,输赢瞬息之间,如果下的注大,一局的输赢达几万元。
一个多小时后,我觉得情况了解差不多了,借口没吃饭想离开,却被一赌徒拦住不让走,他说不用出门,想吃啥都有,累了还能叫人来按摩,随即抄起手机叫人送饭。
我意识到离开并不容易,恐惧感顿时袭来,脸上、手心开始渗汗,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赌场里的我是多么“扎眼”,不抽香烟,不说脏话,不懂行规,不会行话,与赌场是那么格格不入,被识别显而易见。我提醒自己别慌张,沉住气,表面上仍装做看牌,心里暗暗谋思其他脱身计划,再一次尝试,必须成功。
很快有人送来饭菜,我装出饥饿的样子,硬“撑”进一大碗。又看了一会后,我拿出钱包里的钱胡乱数了一气,叹声说:“昨晚打麻将输得只剩几千块,我去取点钱再回来。”老郭很默契地配合我说,这点钱咋够?离这儿不远有银行,我带你去!其他人看看也没阻拦,我和老郭顺利脱身。 1/2 1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