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厂房 本报记者 曾景善 摄影
生产车间 本报记者 曾景善 摄影
工人居住环境 本报记者 曾景善 摄影
本报讯(记者曾景善发自广东茂名)位于粤西的化州市,早于六十年代,国有企业化州水轮机厂以生产水轮发电机而闻名全国,被原国家一机部作为水轮机定点生产企业。然而进入九十代末期,该工厂由于被改制,几乎陷入绝境。该市市委一周姓干部悄悄告诉记者,化州水轮机厂(现为化州市水电设备有限公司)被市政府强行改制后,资产大量流失,职工现在生活十分困难。
“蛇吞象”民营企业疑玩“空手套白狼”吞并国有企业
日前化州水轮机厂职工代表康冠林、陈向前,饶亚德等十二名代表对记者说:该厂于2000年由化州市政府组织市体改办、经贸局、国资局等相关部门负责人组成的工作组,未经全厂职工大会通过,而以所谓市政府发文改制,由化州变压器厂有限公司(【原国有企业】民营股份制企业,以下简称变压器厂)入股水轮机厂,以200多万元购买90%股权,成为该厂大股东。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变压器厂在当地本身是一个小企业,其资产不及水轮机厂的20%,让其成为水轮机厂大股东。究竟在改制中有何猫腻?况且,变压器厂在出资购买股份时,上交200多万元给市财政局后,没几天又从市财政局借200多万元作为扶持企业发展。事实上,变压器厂不花一分钱拿到水轮机厂90%股份。实为空手套白狼。水轮机厂这么多厂房、土地、设备等如此轻易落入私营企业主手上,工人的心在滴血。岂不是我们奋斗几十年的心血白白地送给别人?工人不服啊!职工代表伤心对记者说道。
为核实十二名工人代表所反映的情况,记者专门采访了现任市水电设备公司主办会计谢忠光。他讲,变压器厂确实向市财政局交了购买水轮机厂股权所需的183万元,占90%股份。没多少天便从市财政借到三年免息款183万元,协议约定三年期满要全部偿还。但直到去年才还了几十万元,剩余借款至今未还。市财政局曾委托法院追讨,都由于企业困难没法偿还。原市财政局副局长、国资局长李亚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当时水轮机厂改制都是由市委市政府领导研究决定的。至于被问到变压器厂为何可以不花钱会得到水轮机厂股份90%时,李沉默了。记者试图采访时任化州市经委主任陈建飞、市体改办主任梁一、副主任黄周德、原水轮机厂厂长李方一、市国资局副局长宋治华等,他们均以不在市区为由拒绝采访。难道他们都在不约而同回避?原厂董事、副总彭一杰对记者表示,原水轮机厂在改制时沒有召开全体职工大会通过改制,明目张胆剥夺职工权利,政府执法违法,必须依法纠正。任何个人以控股名义吃掉该厂都是痴心妄想!
“被抽血”,国有企业资产大流失之谜
记者从水轮机厂职工陈向前发来的电子邮件获悉,该厂在改制前库存水轮机35台、发电机3台,时值(当时价值)1000万元;铸件毛坯 3000吨,时值700万元;可用铜材40吨,时值200万元;废钢2000吨,时值300万元。保守估算,总值2000多万元。可是这些库存商品、材料全部被变压器厂大股东低价贱卖,从中牟取非法利益1000多万元。造成了国有资产大流失。工人多次上访、质疑,没人管。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职工对记者愤怒地讲,本厂1995年资产评估时值5300多万元,至2000年变成3000多万元。被改制吋送500万元囯家股(水轮机厂有500万元国家股)给由公务员(当时工作单位:化州市经委)陈焕春控股的变压器厂控制我厂九成股权。陈是公务员依规定是不能购买的,后来陈焕春还当上化州市中小企业局长。而时任化州市委书记陈亚春、市长朱育英圴由于涉嫌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我厂转制肯定存在官商勾结,行贿受贿,严重渎职犯罪问题。我厂全厂300多名离退休,在职干部职工热切期待在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有关部门痛下决心拨乱反正,依法追究相关违法人员法律责任,还我水轮机厂。
“贫民窟”,工人生活的真实写照
3月5日,记者应现任市水电设备公司副总康冠林要求,到该厂走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厂内杂草丛生,部分厂房因年久失修,显得破旧不堪。眼前一片荒凉。在2万多平方米生活区内,到处都是低矮砖瓦平房,随处可见搭建的小菜园、小伙房、小鸡舍,杂乱无章。在一位陈姓退休工人家里,人们七十年代常说“伙房连灶灶连床”,让记者亲身感受到了。康冠林告诉记者,工人从建厂至今,五十年仍居住在这里,甚至一家三代,居住条件远远落后于农村。康冠林指着旁边一间破烂的礼堂说,这礼堂始建于1958年,饱经风雨,屋顶早已掀开大天窗,但工人无处栖身,还有几个工人冒险住在这里,每闻台风暴雨声,我提心吊胆,上面那些破木、烂瓦砸下来,工人往什么地方躲?但工人月基本工资680元、社保、医保都无保障,又能安排他们到什么地方住?难道我们的工人要继续这样苦撑下去吗?不知何时是尽头啊!十三年了,新公司沒花分文改善职工居住条件,大股东心里沒有半点有道德,有良知血液。
康冠林说,去年茂名市总工会领导曾到过这里,他们讲,大名鼎鼎的化州水轮机厂,工人住在这些地方,真想不到啊!
记者陪着康冠林每多走一步,心情就越发沉重、倍感酸楚。从康冠林低垂着的头、充满忧郁的眼神中,记者仿佛从梦中惊醒:工人们争取合法权益之路为何这样难走?是法制不够健全还是地方官僚主义在作怪? 1/2 1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