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帆看来这“匪夷所思”:这么低的投入成本,这么高的市场回报,换做市场化的制作公司会欣喜若狂,像开发《好声音》系列一样把市场价值“吃干榨尽”为止。然而,“这个项目居然是在对个人的激励几乎完全没有的情况下,获得了这么大的回报,就说明央视的创作能力和它的平台价值还是巨大的。”
体制没有给个人赋予太多的激励,反而是很多负面的压力,导致央视虽空有强大平台和资源,但创新成果寥寥。“央视十年来,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改革。”江雪对《中国企业家》表示。回报不平等就会导致腐败,“他(郭振玺)有这么强的能力,正常管道回报不了,他主动或者被动都会从其他管道回报的。”江雪认为,被带走的都是“强人”,而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例如财经频道总监郭振玺和纪录片频道总监刘文,激励机制的落后,是其中很重要的原因。
徐帆也表示,其实有大量的业务精英在央视,但由于激励机制不够,包括有很多体制内的官僚政治,他们可能只发挥到百分之一二十的能量。如果体制和激励机制稍加改变,这批人将会成为央视重回巅峰的中坚力量。
早在外界感知到央视的“黄昏”之前,这头“老态龙钟”的大象也尝试用自己的脚步转身,只不过这些微小的风浪,并不能击破常年累积的冰山。
“我拒绝被体制化”
在央视,还有一些人,与留下来继续“坚守”的人不同,选择了一条更为彻底和大胆的路。
东四环红领巾桥南的花草虫鱼市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不起眼的“乐视”两个字提醒着人们这里还有一家互联网公司。跟“大裤衩”位于CBD的办公环境截然不同,这里充斥着各种科目的民营医院—最近宣布从央视“逃离”的刘建宏就在这样一个新办公地址工作,他的身份是乐视体育的首席内容官。
刚刚加盟乐视不到一个星期的刘建宏看起来很兴奋,他见到记者时刚开完长达两个小时的工作会议,此时已是晚上七点。“我每天接受的信息量是过去的几十倍。”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都快爆炸了。”
但显而易见,他享受自己的新身份。上个礼拜,刘建宏刚刚跟《足球之夜》的团队吃了散伙饭,而他担任《足球之夜》制片人已经18年。“我一点都没有哭。”散伙之夜,刘建宏没有一点伤感,取而代之的是进入人生下半场“马拉松”的兴奋。
“最吸引我的是新媒体。”刘建宏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位于办公室的乐视TV,让记者看一场中超球赛。跟传统的电视屏幕不同,播出球赛节目的同时,屏幕上跑过各种字体和颜色的“吐槽”,“这就是传说中的弹幕。”他说,自己正在努力用“弹幕”的方式跟解说员互动,而这可能是未来观看球赛的一种新趋势。
当然,这肯定不是他离开央视的唯一原因。18年前,他从石家庄电视台离职,但并不顺利,他当面怒斥挽留自己的人:“我为什么走?我就是不愿意跟你们这帮男盗女娼的孙子混在一起!”18年后,他从央视离开,坐在乐视体育的新办公室里,他对记者念起了一篇文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体制化就是僵化,我希望我们拒绝按照某种模式生活。”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拒绝被体制化》,正是他写于9年前的2005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