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记者 王兴飞 本报实习生 鹿瑶 户天薇
代理学校不同， 招生人员互相拆台
日前， 寿光市林先生拨打本报热线反映， 学校附近小旅馆内忽然来了一批民办高校招生人员。 “他们都说受学校委托， 其实都是在校大学生。 ” 林先生说， 由于代理学校不同， 这些招生人员还互相拆台。 “一个说对方收一个学生提成1200元， 另一个就说他提成1500元， 但他们都保证分数不够也能找人上大学， 并拿到正式毕业证。 ”7月24日下午， 济南一所民办本科院校迎来一辆江苏邳州牌照的大巴车， 车门打开后二三十名学生在工作人员引领下步入学校图书馆一楼大厅， 大厅里学校各个专业都设置了招生咨询点， 为这些省外前来考察的学子提供咨询报名服务。
“我今年考的分数不理想， 达不到专科线， 但这里许诺能拿到大专证书， 只是比统招的晚一年拿到。 ” 来自邳州的学生小张介绍， 学校招生人员在邳州市火车站附近一家宾馆里设置了报名点。 “我打算和女朋友一起报临床班， 他们保证能拿到大专毕业证。 ” 小张说， 至于能否兑现小张表示 “这只能碰运气” 。
招生提成从200到千余元不等
“其实， 每年民办院校招生都是一场拼抢生源的大战。 ” 作为省城经十路一家民办高校的辅助招生专员， 刘伟(化名)向记者证实， 生源大战每年4月就开始， 一般要持续到国庆节后， 招生人员在招生地一呆至少半年。民办高校招生中预先将全国划分招生大区并招募或委派招生主管，这些大区在东部地区大都为一省区域， 中西部地区则视考生数量两三省不等， 大区下划设市县两级招生区，三级招生区是层层分包关系， 分包的就是招生人数指标。 “招生人员有学校教师、 学生也有当地人士， 他们大都吃住在宾馆， 一呆就是几个月。 ”
据介绍， 每成功招收一名学生，学校要给招生人员800元提成， 超出约定指标的， 多招一名提成1200元，但交通住宿等日常花费需要招生人员承担， 学校可以预先垫付一定启动资金。 “最底层的招生人员一般能每名新生提成200到400元不等， 有的则是发放工资替代提成， 但这类现象不多， 余下的钱就归入大区主管腰包。 ”由于招生类型不同和承包源头不同， 招生人员所拿提成并不完全一致。 曾为一家挂牌省城某知名高校的自考机构招生的张有魁表示， 按照和该机构签订的招生合同， 自己每招一人可提成400元， 比其他类招生要低，而如果从该机构大区主管处分包招生业务， 提成则会压得更低。由于初中生也能报考民办院校， 过低的招生门槛导致大多数民办院校的招生规模堪称庞大。 以刘伟所在的这所民办高校为例， 招生计划全部完成的话， 今年学校需要招收8000多名学生。为鼓励招生人员多招生， 除了正常的招生提成外， 学校还会向超额完成招生计划的招生大区主管发放奖金，招生优异的还会发放实物奖励。 “去年学校专门买了几辆奥迪A4， 奖励那几个优秀的大区主管， 今年应该也会有。 ” 刘伟表示， 学校招生砸出去的大笔钱最终都转移到学生身上。 “部分统招外开设的人员满编班级只剩空壳子， 学生不用上课， 这节省了一定的教学成本， 再多收一些学杂费， 这些钱就有了。 ”
专家建议
提升教学质量 才是生存关键
对于民办高校夸大宣传等招生乱象，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表示， 这是 “打了政策的擦边球” 。 “给学生一个期望， 许诺学生毕业能拿到毕业证， 这在现实中确实有实现的可能， 但不得不说这种可能依然是有实现比例的。 ” 储朝晖说。提起民办高校招生问题， 我省教育部门一名工作人员表示， 目前， 民办院校的生存已极为艰难。 “他们(民办院校)打擦边球也是无奈之举。 ”
储朝晖表示， 民办高校频打擦边球根源在于招生计划体制造成的长期性歧视。 “长久以来这种体制带来了私立学校与公立高校之间招生计划上的剪刀差， 歧视现象一直存在。 ” 储朝晖说，这种歧视让不少民办高校认为办学是一个短期现象， 违规招生也就广泛存在。“生源减少的现象在一些低端公立院校也存在， 但他们没有生存危机， 而私立学校对生源依赖要远远高于公立学校。 ” 储朝晖说， 要解决高校生存难题， 就要打破招生计划体制， 减少政府权力的过多干预。
山东省政协常委、 山东建筑大学教授邓相超表示， 公办院校扩招、 民办院校遍地开花加上境外留学等原因， 高校招生生源荒的现象愈加突出， 简单依靠拼抢生源搞恶性竞争难止民办高校生存的下坡路。 “学校应当注重提升内涵， 培养品牌， 让走出校门的毕业生更适合社会需求， 拼抢生源只是权宜之计。 ” 邓相超说， 相关部门也应引导、 规范民办院校招生， 避免虚假宣传、 夸大宣传等有损考生利益的现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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